最关键的是,这样还不如嫁给一位贵族呢,那些富翁又没有她爸爸有钱。
她深知,他们需要贵族的地位,就像贵族需要他们的财富。
在这种互相需要的情况下,双方缔结的婚姻关系会比普通婚姻更为稳固。
而且,手上攥着金钱,她也不必像一般主妇那样,既要精明地主持大局,又要妩媚地服侍丈夫。她可以活得随心所欲,就像在父亲身边一样。
想到这里,她下定了决心,同时脑海中闪电般划过一个人选——兰斯·德·夏洛莱伯爵。
那是她唯一有印象且有好感的贵族青年。
“唔——德·夏洛莱先生还不错,”她努力自然地说,“他相貌英俊,极有教养,待人彬彬有礼,是那些人里最有贵族气质的一个……”
艾德勒慢吞吞地点了点头:“很好。”
“怎么啦,爸爸。”她心虚了。
“我终于有理由捡起枪决斗了,”艾德勒故作愤怒,“居然敢抢走我的小宝贝!”
莉齐松了一口气,手心已渗出冷汗,发出抱怨的撒娇声:“爸爸!”
艾德勒的目光却非常严肃:“别把我的话不当回事,小姐。他要是对你不好,我是真的会找他决斗。当然,我也会教你怎么用枪,以防我不能及时赶到,你可以亲自毙了他。”
莉齐最喜欢父亲的一点就是,他虽然嘴上叫她“小姑娘”,却不会真的把她当成弱不禁风的小姑娘。
他什么都敢跟她说,什么都敢跟她讲,小到宴会上的趣闻,大到过去打仗的经历——她第一杯白兰地,就是父亲怂恿她喝下去的。
假如没有父亲如此特别的教养,她可能永远都不会有放火救人的勇气——大概会像那位子爵一样,被枪响和鲜血吓得魂不守舍,然后逃之夭夭。
唉,也不知道埃里克怎么样了,她想。他那样处理伤口,真的能行吗?
·
他会活下去吗?
他一定要活下去。
眼前的一切是如此模糊,就像蒙上了一层血雾。头很晕。手脚已经不协调。但他一定要活下去。在火车发动之前,他压抑着粗重的呼吸,爬进了行李车厢。
半小时后,火车发动。一个守卫两手插兜,哼着小曲,走了过来。
他立刻像幽灵一样,从后面挟持住了他,喉咙里发出毒蛇般嘶嘶的声音:“举起手来。”
守卫慢慢举起手。
他不动声色,卸下了守卫枪套里的左轮,动作干净而利落,丝毫看不出肩上的伤势。
“可、可以了吗?”
“不要出声,除非你活够了。”他淡漠地说,给左轮上了膛,抵住守卫的后背,继续搜身。
很快,他就在守卫上衣的夹层里搜到了行李柜的钥匙,又在裤兜里摸出了香烟和火柴。
想要的东西都到手了。他神色森冷,毫不留情地用枪托击晕了守卫。
打开行李箱,找到小刀和蜡烛。他坐下来,开始第二次手术,手段比之前更冷静,更残忍,小刀在烛焰上烧红后,就毫不留情地剖开了紫黑的血痂,旋转着,绞动着,剜出了深处的子弹。
把子弹丢到一边,他咬掉私酒的瓶塞,仰头喝了一大口,才将剩下的酒液淋在了伤口上。
有那么一瞬间,肩部传来的剧痛不亚于被短吻鳄撕咬。
他侧过头,攥紧拳头,脖颈暴出一根粗壮的青筋,喉结重重地滑动着,浑身上下都浸满了冷汗。
是的,很痛,非常痛。可他不在乎,他只在乎一件事——她为什么要救他?
难道她不知道拯救一条蛇的后果吗?
假如她救的是一条狗,狗会感激她,亲近她,想尽办法叼一些猎物回报她。
但她救的是一条蛇,一条剧毒的蛇。
蛇只会滑进黑暗里,用掠食者的眼神紧盯着她,伺机发起进攻。
作者有话说:
双更!这不得夸夸!!!
第5章 Chapter5
◎她早已嫁到巴黎,成为了其他人的妻子。◎
莉齐开始与德·夏洛莱伯爵约会。
平心而论,这位伯爵先生非常适合结婚。
他是一位真正的绅士,绝不会冒失地指出女士的种种问题,哪怕她穿着裤子和他约会,他也只会微笑着说:“虽然看上去不太得体,但我赞同女士有选择自己穿着的权利。”
当然,她不会真的穿着裤子,去检验这番话的真假。
她已经渐渐意识到,女人的一丁点儿变化,都能令男人大惊失色。
打个比方,男人几乎天天在酒馆打架斗殴,可怜的酒馆老板过两天,就要把桌椅板凳敲打一遍,有时候甚至会为了一个剧院座位而掏枪决斗。
她不过是因为救人心切,在剧院放了把很快就被扑灭的火,社交界就像被捅了蜂窝的蜜蜂似的,一见到她,就嗡嗡嗡个不停。
要是她穿着裤子和德·夏洛莱伯爵约会,估计会令一些体面的绅士晕倒——以他们缺乏劳动的瘦弱体格,说不定真的会晕倒。
一八-九五年,二月二十七日——也就是半个月后,德·夏洛莱伯爵向她求婚了。
五月一日,他们完婚了。
这期间具体发生了什么,莉齐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婚礼很盛大,礼裙很漂亮,教堂里点了上千支蜡烛,营造出朦胧而梦幻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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