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的郁郁寡欢后,昶煦坐上了回国的航班。
和来时的心情不同,此时的她不只是疲倦,更多的是在调整自己的心境。
面对席单的讨好和关心,她总是避之不及,生怕一个没有控制好就说出了不该说的话,问出了不该问的问题。
对于昶煦的回避,席单一如既往的给予了包容。
偏偏是这个无底线的包容令昶煦爆发了。
“我们谈谈吧。”
似乎面对感情,她永远都没有办法让界限变得模糊,让身份变得不明确,甚至让结婚这件事情变的不够单纯。
“先说去温哥华之前你好几天躲我的原因吧。”
她总是这样,喜欢用冷硬的姿态质问。
只是这次席单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反问她:“那你呢?从品鉴展开始躲我的原因。”
“我先问的。”昶煦强势。
席单漆沉的眼睛看着她,在组织回答她的语句,可昶煦却不给他任何时间,再次开口逼问:“是你不确定对我的感情还是你不确定我对你的感情?”
问出口那瞬,昶煦就后悔。
因为她知道那是一个不仅无聊还白痴的问题。
可万万没有想到,席单却回答了:“你对我的。”
四个字,他那样肯定。
昶煦震愕。
最后席单诚实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我知道前段时间有人因为江册来找你,所以我在决定如果你回头我应该怎么做?”
是放手。
还是挽留。
对席单而言,太难抉择了。
昶煦眼波颤动,声音紧绷地问出口:“那你的决定是什么?”
席单回答:“你往前,我就往前,你退后,我就站在原地。”
“站在原地做什么?”
“等你。”
那简单到只需要两个音节就能说出口的两个字,为什么会被他赋予这种沉重的意义呢?
昶煦看着他浑浊的眼睛,忍不住伸手将他抱住,在他耳边轻声开口:“席单,你不用怀疑,我很确定我很爱你。”
爱到失去理智,爱到因为Jessica的几句挑拨就跟他闹脾气,爱到忍不住质问他一些白痴又无聊的问题。
后来席单问她:“那你呢?为什么从品鉴展之后就开始躲着我?”
“不是因为江册。”昶煦很肯定的告诉他。
“那就是因为什么?”
“吃醋。”
席单笑,用两天没打理的胡渣去蹭她的脸蛋,昶煦一边喊痒一边躲开。
在昶煦回答吃醋的那一刻,席单无比的肯定,她是爱他的。
在席单回答等你的那一刻,昶煦无比的确定,他是真心娶她的。
没有人质疑过他们的感情,也没有人置喙过他们的婚姻,可他们仍然因为芝麻绿豆大的误会向彼此闹过情绪。
是因为在意。
在意的是你有没有确定自己是爱我的。
是的,我很爱你,也很确定。
所以席单那句时刻准备在嘴边的妥协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那句话是——
昶煦,如果你想离婚,我尊重你。
因为要将滨河这套房子打扫出来做婚房,所以六月底的时候昶煦不得不搬到席单在南城的一个住所暂住到婚礼那天。
搬家行动就定在昶煦轮休当天,因为席单出差,只能派任函将钥匙送过来。任函怕昶煦不清楚这套房子的设施,特地带她转了一圈,从游乐设施的分岔路左拐就是地下停车场,既然到了这里,任函便提了句:“停车位是A187和A188,出了电梯右拐就是。”
回到A座大门,任函接了个电话后便提前离开了。
昶煦倒是没在意,她习惯了一个人。
从电梯出来左拐,昶煦还没来得及看门牌号就被那扇和滨河几乎没有差别的大门给吸引了。目光一抬,果然是1709。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熟悉感让昶煦发现他真的好喜欢这种颜色单一的装修设计,这感觉就像是当初推开滨河那套房子一样,是席单啊。
比想象的要大一点,昶煦把每个房间都逛了一遍,最后逛到主卧,发现衣帽架有几套席单常穿的西装,还有他最喜欢的那对绿色的袖扣。
摸着袖扣的光滑而色泽清透的表面,昶煦想,在他们结婚之前他一定常住在这里。
是因为离滨河近的原因吗?
刚想到他,电话就进来了。
昶煦笑着接通了电话,一边跟他抱怨自己一个人搬家一边盘腿坐在地上整理着行李箱的衣服。
“你在衣帽间?”
听这话,昶煦笑着问:“怎么?衣帽间有秘密?”
听筒很快传来他低沉的笑声。
挂了电话后,是出于好奇还是无聊,昶煦竟将衣帽间所有的柜子都打开来看了一遍。
然而,什么都没有。
看来真的是她太无聊了。
转身往外走的时候不小心碰倒了一件西服,昶煦弯腰捡起,发现这件西服的款式比较老旧,不太像是平时席单会穿的。
多看几眼又觉得很眼熟,最后她终于记起关于这件西服的记忆,是在温哥华翻旧相册的时候见过,似乎是席单父亲穿着的那件。
尽管昶煦不知道为什么这件西服会在这里,还是把它挂回原处,刚抬脚,又折了回来,然后捏住西服口袋冒出来的一个纸片角,抽出一看,发现是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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